年逾九旬的郑进宁讲话时条理仍然十分清晰。
“当时,我扛着炸药包就这样冲上碉堡。”近日,抗美援朝老兵郑进宁在采访中举起右手放在胸前,向记者演示自己当时冲向敌人的姿势。虽然已经94岁高龄,但他讲话条理清晰,谈起当年的战斗岁月仿佛历历在目。“那场战斗中,如果不是我右手负伤的话,可能已经牺牲了。”郑进宁说。经过治疗,他的右手严重畸形,尽管只有拇指能动,他依然十分乐观,“医生帮我保住了右手”。在朝鲜战场,郑进宁获得了一次二等功、一次三等功。
文/图 江门日报记者/吴健争
奔赴前线坚守阵地
1927年出生的郑进宁在1951年参军,他和战友在台山集中训练了3个月。随后,他们从广州出发,到武汉集中。10多天后,部队继续北上,在渤海湾附近开展军事训练。到了9月,郑进宁与战友一起奔赴朝鲜前线。“我们是晚上跨过鸭绿江的,大家情绪高昂,唱着歌,雄赳赳、气昂昂跨过鸭绿江。”郑进宁兴致勃勃地唱了几句。
在朝鲜,郑进宁看到战争中满目疮痍的现实。“在美军的轰炸下,朝鲜整个国家都崩溃了,我们步行前往前线,一路上看到铁路、桥梁都被炸毁了。”郑进宁记得,部队只能走小路前进,一路跋山涉水,非常艰苦,“没有什么可吃的,只能带一些炒米、炒面、饼干,也很难找到地方煮东西吃”。当时年轻的郑进宁身体健壮,还负责照顾病号。
经过长时间的行军,郑进宁所在部队终于到达开城板门店附近的前线,他们负责坚守六七高地。当时,郑进宁和战友都住在防空洞里。“美军的轰炸几乎从未间断,我们都躲在山洞里,有一名战友还在轰炸中牺牲了。”他说。
在战斗中英勇负伤
郑进宁迎来了自己军旅生涯中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。黑夜里,战斗打得正酣,敌人建在山顶的碉堡火力太强了,必须尽快摧毁。战友扛着炸药包递给郑进宁,准备一起冲向前方,炸掉敌人的碉堡,争取战斗的主动权。“敌人的碉堡在山上,很高,我们冲上去有一定难度。”面对困难,郑进宁还是接过约5公斤重的炸药包,二话不说就扛起来,弯着腰、低着头向前冲去。敌人很快发现了郑进宁,向他射击。郑进宁借助战友的火力掩护,依靠灵活的动作不断向前冲。敌人密集的火力还是击中了郑进宁,炸弹在他身边爆炸,他扛着炸药包的右手严重负伤,血肉模糊。重伤倒地的郑进宁只有模糊的意识,手也无法发力,他扛着的炸药包掉到了地上。身边的战友看到情况危急,接过炸药包继续往前冲,其他战友则让郑进宁火速赶回后方治疗伤势。他带着重伤冒着敌人的炮火回到后方,接受治疗时才发现,右手的骨头被炸碎了。随后,郑进宁陷入了昏迷。
那天半夜,郑进宁与其他负伤的战友被转移到黑龙江集中疗养,之后转回吉林住院,3个月后再南下到杭州继续治疗。
后来,郑进宁得知,许多战友在那次战斗中牺牲了,但是,他们的牺牲保住了战斗的胜果,并俘虏了一部分敌军。虽然郑进宁没能直接用炸药炸毁敌人的碉堡,但他英勇的行为鼓舞了士气,把前赴后继、不怕牺牲的战斗精神传递了下去。
之后,郑进宁回到广东治疗、学习。“医生帮我保住了右手,我的拇指还能动,还能写字。”3年后,他回到开平、恩平工作,直至退休。